说一个好的例子和一个不好的例子。

原来厂里的一个工程师，九十年代中期，南方（浙江）的亲戚让他去给朋友帮忙。这个朋友开小工厂的，机床都挺差的，技术也不行，这个老工程师就去帮忙了。

工程师的技术很好，浙江老板一开始就给他一个月几千块，比原来的工资高了差不多十倍吧；不仅如此，那个浙江老板和工人们同吃同住，睡大铺，给工程师配了单间，有电风扇；老板的老婆给工人们烧大锅饭，老板专门搞了个厨师给工程师开小灶，工程师很感动，干了一辈子第一次这么被尊重。

这个故事结局挺好的，企业发展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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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的例子。

一个加工厂的上百台机床。历史原因，以捷克和东德的机床为主。这些机床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是没有再升级换代的可能了，但厂里有老师傅完全可以使用和维护的。而且北方的大厂其实就是大到了自己可以做这种机床的能力，加工各种备件都没问题，只是不成规模有成本问题，无法形成销售。但大量的老式机床能长久的沿用下来，是背靠了老工人和大厂的机加工能力的。

改制期间这些设备市场化评估的价格很低。所以工厂的资产也估值很低，就卖给私人了。里面的权钱交易不可避免，之后大量工人下岗了。这个例子里有严重的国有资产流失。

因为长期的计划经济背景，很多企业说市场化只是个说法，没人懂怎么市场化，管理人员缺失，产品和销售都是口头说说的，比卖农产品的还要粗放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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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真正让北方的一些重工企业有资格不满的，是一个双轨制的时期。在这个时期，计划任务还是继续做的，但是不给钱或者给很少的钱。也就是说计划经济部分的任务是亏本的，厂里要拿从市场上赚到的钱贴补这部分亏本。

我印象很深刻的是厂里有个给大秦铁路自动化挖煤的抓斗，两斗一车煤。这个斗大到了没有夹具可用，最后是工人拿着砂轮去打的。两个斗亏了几百万，90 年代。到年终发不出年终奖。那是怨气很大的。当时大秦铁路是全自动的，把大同的煤挖了装车皮去秦皇岛出口给日本。那时候国家也是急眼了要外汇进口先进设备吧。在这个时期，共和国长子是抗了很多长子的责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