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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一)
崇祯帝屹立在乾清宫大殿里,想通了很多事情后,已经不再迷茫。脚步和眼神已经重新坚定不可动摇起来,尽管大明江山就要破碎了。
崇祯帝慢慢的低下头,看着地面上躺在血泊里的龙泉宝剑,那上面沾满着坤兴公主和陈圆圆的鲜血,正反射着乾清宫内四周烛台上摇曳的烛光。
眼神顺着血迹慢慢的延伸,转到了坤兴公主和陈圆圆的身上,崇祯帝只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把头转过了一边。
迈着坚定的步子慢慢的走到龙泉宝剑身边,弯下腰拾起龙泉宝剑和剑套,刚想用袖口擦拭上面鲜红的血迹,突然想到这是坤兴公主和陈圆圆的血,而作罢。
龙泉宝剑沾满鲜血的剑身,缓缓的插入圣气凛然的剑套里,隐没了剑身和上面的鲜血。
崇祯帝低头看着手中的龙泉宝剑,沉思片刻,转眼往乾清宫殿门看去。陡然狂风大作,厚重的殿门也被吹开了,冷风不停灌入吹打在一身落魄袍服的崇祯帝身上,黑白的长长发丝也散乱的贴在脸上了。
崇祯帝只见,乾清宫殿门外整齐跪伏着两排宫女和太监,宫女在前太监在后,这个顺序是宫里的规矩,因为宫女是完人而太监已经不是完人了。
在国家在紫禁城危难的时刻,这些宫里的人没有逃走而依然留在宫里,她们遵循着宫规,她们遵循着祖制,她们依然敬仰着天下的主人。她们肉身中更流淌着华夏民族的鲜血。
天子的话语响彻在狂风中,虽然没有风声大,但是亮在乾清宫奴婢们的心里。
“传,王承恩,进宫见驾。”
一名太监领命后,低头对着崇祯帝站了起来,缓缓后退三步,转身跑向了乾清门。太监走到乾清宫边,有人立即在乾清门里面打开了厚重的门。只见,乾清门外面屹立着三层侍卫人墙,这群大内侍卫的人数在四五百之数,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将士。
“皇上,传,王承恩,回宫见驾。”
三层密密麻麻又整齐的人墙中间,侍卫们慢慢让出了中间的道路,太监便火速的往三大殿和午门方向跑去了。
这名奔跑而去的太监眼神里,充满着坚定的目光,充满着忠诚的目光,充满着永不背叛的目光。
崇祯帝有些动容的看着跑出乾清宫的这名太监,这些宫女太监们都是十岁左右就从各种环境中来到这宫里,然后在宫里学习,在宫里侍候,在宫里长大。宫里,就是他们的家,就是他们主人的家,他们大多数在宫外再也没有另一个家了。
崇祯帝转身迈着坚定的步子走向乾清宫左暖阁,天子的话语再次在寒风中响彻在乾清宫门外侍候的奴婢们心里。
“更袍服”
“遵旨”两名白色宫装的苗条宫女站了起来,跟随着崇祯帝进入左暖阁内。
暖阁内,装饰充满着皇家的气派,只是崇祯帝现在没有心情去观赏了。
两名宫女先是帮崇祯帝脱下鲜血染红的袍服,暖阁外又有宫女已经端来了暖水盆,这个时候替崇祯帝更衣的宫女达到了三名。宫女们已经是侍候惯了崇祯帝的乾清宫老人,姿态端庄优雅,动作娴熟柔和。
“快些”崇祯帝催促道。
两名宫女开始用洁白的毛巾浸湿盆中的暖水,然后拧干,轻轻的擦拭着崇祯帝柔弱的身子。暖阁内暖融融的,并不像乾清宫大殿里那般寒冷,所以叫做暖阁。
宫女的玉手轻捻着热毛巾,一点点又一遍遍的擦拭着崇祯帝胸前的血迹,手臂上也有,大腿上也有。但在宫女们娴熟的动作中,崇祯帝的身子很快便被擦净了。
另一名宫女打开了挂着皇帝袍服的檀香木高柜,崇祯帝一眼望去柜子里面,眼神思衬似的来回瞧了几下。
“正中间那件,蓝色袍服。”
“遵旨”优雅悦耳的宫女声音。
宫女的声音,听着和平常很像,但是又有不同,里面多了一种沧桑的感觉,这种感觉的声音虽然好听,但是又有一点听着让人难过。
“这件,蓝色袍服,是朕登基那年穿的,崇祯一年的时候,朕还记得那年……”
苗条宫女小心翼翼的拿出这件蓝色袍服,崇祯帝左右平伸双臂,宫女们优缓着为皇上换上这件蓝色袍服。宫女心想要是这件蓝色袍服永远穿不完,该多好啊,要是袍服穿好后,天下就太平了,该多好啊。
当宫女们帮崇祯帝换上蓝色袍服以后,正准备帮崇祯帝梳理发丝的时候,被崇祯帝禁止了。宫女们见此,只好后退两步雅立在暖阁内,听候崇祯帝下面的调遣。
换好蓝色袍服的崇祯帝,没有去照镜子,也没有低头看身上的袍服,而是释然坚定的看着这三名宫女。
“召集宫内能够见到的宫人,立即全部到乾清门集合。”
“娘娘和太后太妃们呢?”
“督促她们立即自缢……”
“遵旨……”
三名宫女领旨后便缓步离开了暖阁,再走出乾清宫的殿门,交代了皇上的圣旨以后,乾清宫内的这群太监宫女们便分头行事去了。这群人有二三十人之多,都是最忠心崇祯帝的奴婢。
崇祯帝最后环顾了一眼暖阁内的事物,这里是以前处理国政的地方,在这间暖阁里发生过许许多多让人怀念的事情。
崇祯帝走出暖阁,只见乾清宫的殿门已经被奴婢们关闭上了,阻挡了外面的寒风。崇祯帝回过头来,用手第一次亲自关上了暖阁的门。在以前,这些事情都是奴婢们帮他做的,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自己亲自关闭暖阁的门。
崇祯帝走到乾清宫中央的地面,只见原来躺在地上的龙泉宝剑已经被刚才那三名宫女中的某一个,置放在了餐桌上,正沐浴着乾清宫内四周的烛光群辉映着。
崇祯帝转眼又看向乾清宫内的这些烛台,上面已经点燃了全部的蜡烛,崇祯帝记得刚才狂风吹开殿门的时候,不少的烛火是已经被狂风熄灭了的。
“要是朕的臣子们,都如宫人们这般可靠可信,大明江山怎会到如今这地步啊……”
崇祯帝失望的摇了两下头,左手拿起桌上的龙泉宝剑,迈着坚定的步子走向通往交泰殿的门。
在走出乾清宫的最后一刻,崇祯帝回过头来,最后看了一眼躺在乾清宫光洁地面上的坤兴公主和陈圆圆二人的遗体。眼皮自责的深深闭上,又再睁开的时候,转头推开乾清宫后殿门。
一走出乾清宫后门,灰蒙蒙的天色下,交泰殿印入了眼前,寒风稍有缓和,但是崇祯帝早已脆弱的身子更觉寒冷了。
交泰殿平面为方形,面阔、进深各三间,黄琉璃瓦四角攒尖鎏金宝顶。殿中设有宝座,宝座后有四扇屏风,殿顶内正中为八藻井。单檐四角攒尖顶,铜镀金宝顶,黄琉璃瓦,双昂五踩斗栱,梁枋饰龙凤和玺彩画。四面明间开门,三交六椀菱花,龙凤裙板隔扇门各四扇,南面次间为槛窗,其余三面次间均为墙。殿内顶部为盘龙衔珠藻井,地面铺墁金砖,殿中明间设宝座。
大明历来,在此举行册封皇后和皇后诞辰典礼,皇后于此接受后宫妃嫔朝拜,以显示皇后的尊贵地位。
崇祯帝顾不得留恋此情此景,径直穿越交泰殿而过,崇祯帝不想多看这些景物,因为看了就会想,不看就想得少了。
穿出交泰殿,又显出了坤宁门了,崇祯帝原来还算坚定的步子,却开始有些打颤了起来。
坤宁宫是皇后的寝宫。面阔九间,进深三间,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正面中间开门,有东西暖阁。坤宁宫宫名出自《道德经》原文: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而以为天下正。
崇祯帝走到坤宁门前,抬头望着门檐下挂着的“坤宁宫”牌子,内心生出一股强烈的自责感和自卑感。崇祯帝内心里怪自己,没能管理好皇兄传下来的大明江山,现在又到了国破家亡的时候,皇后没有跟着自己享受过几天好时日,如今还要自缢了……崇祯帝站到坤宁门近前,用力咳嗽几声,坤宁宫里早在侍候着的宫人立即听出是皇上的声音了,立即打开了坤宁门。
坤宁门一被打开,宫女太监们便都出来聚集在坤宁门两边,跪伏着。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呢?”
听到皇上的话语后,一片片哭声立即传开来,此起彼伏的不停。
崇祯帝预感到了什么,把手上的龙泉宝剑用力的仍在地上,急切的向坤宁宫里跑去。龙泉宝剑立即被一名坤宁宫的紫衣宫女拾起,小心翼翼的擦拭,最后抱在怀里。
一进入坤宁宫大殿,就急忙跑向皇后的寝宫右暖阁,但是近得门前,崇祯帝的步子再也走不动了。崇祯帝想要快点进入暖阁里见皇后一面,但是腿脚却不听使唤,一动不动的。
崇祯帝再也忍不住热泪,泪水溢满眼眶而下,脆弱的身子贴在暖阁的门上,嘴里说着一些自责的话语,模样是那般的撕心裂肺但又欲哭无声。
最终,崇祯帝终于鼓起勇气推开了右暖阁的阁门,一眼望过去,只见不远处的凤榻上,半透明的华丽床帘后面,周皇后身穿金黄凤袍的身子正躺在上面,一动不动的了无生息了。
崇祯帝流着泪,摇晃着脆弱的龙体慢慢走近凤榻边,周皇后的遗体终于展现了出来。
只见,周皇后的颈脖间有一圈绳子勒住造成的血印,应该是刚刚离世不久。
为了掩盖死状,坤宁宫的宫女们为周皇后化了浓妆,就和周皇后平时接受嫔妃们朝拜时一模一样。
周皇后有精致的脸型,高挺的瑶鼻,远山一样的秀眉无一不美。那闭上的斜飞凤眸,虽然闭着,但是依然充满了一股皇后的威严,让人心里不敢生出僭越的心思。皇后的宝贵之体,是属于大明天子一个人的。
崇祯帝伸出手抚摸勒死周皇后的颈脖上的血印,发现身子还是热的,泪水又从眼眶里顺流而下。
“就不能等等朕吗?朕说过要来见皇后最后一面的啊……”
崇祯帝又摸上周皇后并拢在小腹上的一双玉手,玉手也是暖的,但是正渐渐转冷了。
周皇后身上的凤袍被宫女们弄得整整齐齐的,挽起的发髻上戴着九翬四凤冠,肩上左右装饰着一对长长的云肩,凤袍略显宽松的款式遮掩不住周皇后极品的高挑身段。
宫女们遵照周皇后身前最后的吩咐,把自己最喜爱的饰物全部戴在了身上,有发饰有耳环,有步摇有簪子,有项链也有精致的护甲套。
只见,左手的无名指和小指上套着长长的紫金琉璃护甲套,让本就修长的玉指更显修长了,更显迷人了。
只见,右手手指上套着的护甲套又与左手上的不同,护甲套套在了五指中最长的中指和无名指上面。这样套法,让人见到左手或者右手的时候都有不一样的视觉印象,体现出了不一样的美感。
周皇后身前喜欢花心思在护甲套上面,每次向崇祯帝进献歌舞的时候,骨感修长的左手右手都戴着护甲套,芊芊十指每时每刻都在舞动着。
只是,崇祯帝知道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崇祯帝的手接着从周皇后的大腿一直延伸到小腿,腿上一样还是暖的,泪水又从眼眶里流了下来。
只见,周皇后的凤裙裙摆下面露出了三寸高跟弓鞋,那是一双红色的绣凤弓鞋,崇祯帝想起崇祯一年的时候,自己带着周皇后、田贵妃等一行嫔妃第一次进入紫禁城时,周皇后就是穿着这一双三寸高跟弓鞋,伴驾在身边。
崇祯帝泪流不停的站起身子,不再看周皇后一眼,因为知道自己对不起周皇后。
崇祯帝知道,周皇后定是先在宫女们的帮助下自缢以后,再由宫女们放在了凤榻上,然后宫女们再帮周皇后打理妆容。也许只要早来一刻钟,就能见到周皇后了。
“唉,皇后,朕有负于大明,有负于皇后,有负于宫里的所有人……”
崇祯帝万分神伤的走出坤宁宫,宫女太监们都跪伏在宫院里,听候差遣。
崇祯帝道:“留两人照顾皇后,其他人全部去乾清宫大院里侯旨。”
宫人们齐声道:“遵旨”崇祯帝由两名坤宁宫的紫衣宫装宫女,提着两盏圆形的宫灯领路,走在通往慈庆宫的路上。灰蒙蒙的天加上雾气很重,使得天色更暗了。
坤宁宫的这两名紫衣宫女,是周皇后身前的遗言,请求皇上收来侍候自己的,都是十八九岁的年纪,都是七八岁就入宫了,已经算是宫里的老人了。
刚入宫的年幼宫女和刚入宫的太监不同,太监是进来就开始做一切事物,什么重活累活都得干。而刚入宫的年幼宫女则不同,会先教养接着训练,合格了以后再发配到各宫娘娘宫里侍候。那些不合格的宫女,最后只会发配到一些最基础的地方做又苦又累的事情。
而能进入坤宁宫侍候皇后娘娘,这样的宫女已经是万中选一,而那些宫女出生最后能成为一宫主位做上娘娘位置的,更是凤毛麟角了。
要在往常,在这样的情况下,崇祯帝不免会多看几眼宫女们美妙的背影风姿,但是现在,崇祯帝完全提不起那份兴趣了。
不管身前三步远行走着的两名紫衣宫女,提着宫灯的姿态如何美妙,又于薄雾中如何时隐时现,但是崇祯帝心里现在只念着慈庆宫里的事情。
行走了一会,已经可以看到慈庆宫的瓦顶了。
这时一名太监急急忙忙的跑来,跪伏在崇祯帝身侧,嘴里打着结巴说话。
“启奏,皇上,王公公已经到了乾清宫大院侯旨,说有紧急军情禀报。”
“紧急军情?”
崇祯帝幻想着,是不是战事有了向好方向发展的变数?是吴三桂已经抵达京师外围?还是左良玉领兵前来救驾了?或是四川的秦良玉老将军领着白杆兵前来?
还是京师的将士们打退了李自成?
崇祯帝的思绪转瞬万变,马上决定不去慈庆宫了,先回乾清宫探明大势情况。
于是崇祯帝派这名前来传报的太监,前去慈庆宫督促懿安皇后自缢,如果已经自缢身亡,再到乾清宫回报。
这名同样在宫里长大的太监,领了圣旨就立刻向慈庆宫启程了,临行前崇祯帝还赞赏了一句他的忠诚。这名太监感动得,痛哭流涕。
于是崇祯帝和两名紫衣坤宁宫宫女又调转头,向乾清宫回去,这回崇祯帝走在了两名紫衣宫女的前面。崇祯帝急切想要知道大势的发展如何,其他的事情已经顾不得许多了。
此时此刻,崇祯帝自己已经下旨取消了坐龙辇的习惯,说是国难当头不再如此。
这时,乾清宫大院里,已经挤满了宫里的人群,已经排到乾清门外面去了。
王承恩焦急的在大院里来回渡步,突然看见皇上从乾清宫侧门里出来,马上一挥手引着一众人跪伏参见皇上。
众人齐声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帝道:“局势如何,快快道来?”
崇祯帝期盼着王承恩说出好听的话,而不愿意听到越来越坏的消息,但是当看到一身脏兮兮的王承恩抬起头望向自己的眼神的时候,崇祯帝知道什么希望也没有了。
王承恩跪在乾清宫大院的地面上,慢慢仰首柔和的望向皇上,嘴里不忍又坚决的说出实情,眼里已经是老泪纵横了。
王承恩道:“兵部尚书张缙彦主动打开正阳门,迎刘宗敏所部军杀入内城,内城以破。”
崇祯帝大喊:“啊?呜……”
崇祯帝仰首喷出一口鲜血,就要跌倒下来,王承恩和紫衣宫女赶忙上前扶住他脆弱的身子。
崇祯帝道:“为何,为何,总有奸臣败朕的江山,为何呀!!!”
王承恩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崇祯帝道:“还有什么消息?”
王承恩道:“李自成亲自带兵,也攻破了彰义门了。”
崇祯帝道:“什么,彰义门也?”
崇祯帝气得再次口吐鲜血,两名紫衣宫女一后一侧架着崇祯帝摇摇欲坠的身子,以不让皇上跌倒于地而失了皇帝的颜面。
在侧的紫衣宫女连忙用自己的云袖擦拭着崇祯帝的嘴角和袍服,在后的紫衣宫女扶着崇祯帝的背部和腰部,王承恩在另一侧撑着崇祯帝的手臂。
王承恩道:“快扶皇上进乾清宫,这里不是深谈的地方,其他的人全部在乾清宫大院里侯旨。”
众人道:“遵命!”
三人扶着崇祯帝走向乾清宫,步履艰难。乾清宫院里的各宫宫人们,听到了王承恩公公带来的坏消息,哭声渐渐在乾清宫里扩散开来。
宫人一方面担忧害怕皇上会遭到不测的命运,一方面也担忧害怕自己的命运会如何。
崇祯帝道:“内城其他的门呢?”
王承恩道:“凡是大内侍卫把守的各门,暂时都还在我们手里,其他兵将把守的门,奴婢以为都靠不住了。”
崇祯帝道:“难道大明就没有忠臣了吗?真是一群酒囊饭袋,一无所用。”
王承恩道:“皇上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王承恩知道说实情,皇上会不高兴,但是不说实情,那才是欺君大罪啊。王承恩知道,现在关键的是不能让皇上被李自成活捉了去,那样就生不如死了。
崇祯帝道:“要是朕有秦良玉的白杆兵,戚继光的广西狼兵,朕无惧于鞑靼和闯贼的上下夹攻。”
王承恩道:“皇上说的没错,但是今非昔比,戚继光早已不在,秦良玉将军今年也有七十岁了。”
崇祯帝道:“秦良玉为何不带白杆兵来救驾?”
王承恩道:“秦良玉一家为大明基本战死完了,如今不说有李自成的兵在中间隔断了通路。张献忠也正在进攻四川,想要把四川搞成自己的底盘,因为张献忠也害怕李自成会咬他。”
崇祯帝道:“天下为何有层出不穷的反贼?苦死秦良玉老将军了。”
王承恩道:“崇祯十七年,秦良玉将军已经七十岁了,但是在四川依然带领白杆兵抵抗张献忠的侵略,她想来救驾也来不了了。”
崇祯帝道:“天呀……天要亡我大明呀!”
崇祯帝坐在乾清宫的宝座上,身边左右端立着那两名紫衣的坤宁宫宫女,王承恩跪伏在宝座前的三层汉白玉台阶下。
崇祯帝道:“吴三桂什么情况?吴襄呢?”
王承恩道:“吴三桂断然不会前来救驾了,有信报说吴三桂早与鞑靼和闯贼沟通了。”
崇祯帝道:“那吴襄呢?”
王承恩道:“原来奴婢在正阳门时,吴襄还算老实,我听宣回到紫禁城,他和张缙彦等一些将领就卖了正阳门,放闯贼的兵打进内城来了。”
崇祯帝道:“这一家人都不可靠,祖大寿投降鞑靼的时候,我就应该斩尽他们全家,是朕手软了。”
王承恩道:“事情已经如此了,想过去没有用了,皇上……还是想想以后吧。”
崇祯帝理解明白的看了眼王承恩,已经满头白发的他,今年也六十出头了。
从在信王府的时候,更在崇祯帝还没有出生的时候,王承恩就是家里的忠心奴婢了。
崇祯帝道:“听闻常有闲言碎语说朕枉杀忠臣良将,这些人不是不敬朕就是有反心啊。朕是派你等奴婢前去监军,本意也是为了保存我大明的实力,朕知道用错了一些监军奴婢,但是宫里出去的这些替朕办事的奴婢,也比那些残兵败将强呀,我不信她们还能信得过谁?”
王承恩道:“皇上,现在说这些过去的事情,已经无用了。”
崇祯帝道:“朕知道,朕知道,朕只是当着你的面才这么说。朕已经打算好了一切了。”
王承恩道:“奴婢生是信王府的人,死是信王府的鬼。”
崇祯帝道:“偌大的江山,就要毁在自己民族的败类手中,大明子民将来的苦难难以想象呀,都是朕的罪过,朕没有完成民族赋予朕的期望……”
崇祯帝又是一口鲜血喷薄而出,眼里渐渐失去光彩而显得暗淡起来,什么东西在崇祯帝的眼里都开始变得灰暗,不再有颜色了。
王承恩道:“皇上~”
紫衣宫女道:“皇上~”
崇祯帝低着头,咬着牙癫笑起来,双手死死的抓住宝座两边的扶手上。
崇祯帝道:“都怪朕,一切本来可以避免的,都是因为朕的过失。朕十七岁登上皇位,三个月后消灭魏忠贤,又几次几乎消灭闯贼和鞑靼,朕便骄傲自大起来,做了很多对贼有利的遣兵调将,苍天来惩罚朕吧!来吧!”
崇祯帝道:“朕是大明的罪人啊,朕无脸下地去见列祖列宗呀,朕更无脸再见后妃们呀,朕最亏欠的是大明的子民呀,他们手无寸铁,以后就要成为贼军的鱼肉了……”
崇祯帝又喷出一口鲜血,已经不知道是今天喷出的第几次了,立刻昏死了过去。
崇祯帝仰面昏睡在宝座上,已经年过六十的王承恩颇通医理,赶忙医治皇上。
更叫紫衣宫女去端来热水,帮皇上整理仪容。
一刻钟过后。
崇祯帝苏醒过来,在短暂的梦中,他已经想好了一切,情绪也恢复了一些。
看着身边依然立着王承恩和两名坤宁宫的紫衣宫女,又听见乾清宫外的大院里充斥着哭声。
一想到此时此刻,只有自己才是最应该拿定主意的人,自己要坚强坚定下去,不管前面的路多么的难走,也只能一路走下去了。
还有那么多人的命运还等着自己安排呢,自己不能先放弃了,那样就是弃他们于不顾啊。
崇祯帝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和脸上,只见已经被紫衣宫女端来热水用毛巾清理过了,崇祯帝感激的望向两名紫衣宫女点了点头。
两名紫衣宫女端庄的欠身向皇上还以礼节,王承恩都看在眼里。感慨到出了这紫禁城,外面的人心怎么都那么自私,怎么都那么的坏呢!怪不得很多宫女上了年纪,也不愿意出宫,宁愿老死在宫里。也许她们认定了宫里就是她们的世界吧,宫外的世界不是属于她们的。
崇祯帝苏醒后,王承恩向他禀报了一些事情,有后宫嫔妃和太妃们自缢的情况,有还能调遣多少大内侍卫和将士,有宫里还有多少宫人如何安排,还有贼军的攻势如何等等……坤兴公主和陈圆圆的遗体也早已命人处置妥当,陈圆圆按照妃子的地位下葬于帝陵。周皇后和其他一些妃子也都各有安排被安葬于帝陵。
崇祯帝知道,现在最大的事情就是如何安排这些人的命运了,等安排好了他们,就该是自己走的时候了。至于如何走,崇祯帝还一时拿不定主意,也许每一个人明知即将死亡时都是如此吧。
但是,崇祯帝终于认清了,吴三桂、左良玉是不会来的了,崇祯帝已经对他们死心了。
崇祯帝现在心里想着如何把太子藏在民间,以后潜回江南,那里还有大明半壁江山呐。
那些皇亲国戚,崇祯帝也算是看穿了,没有一个靠得住的,勋戚周奎、田弘遇这两人只是利用自己的女儿当摇钱树而已。成国公朱纯臣本想要他统领将士们,尽忠报国奋勇杀敌,结果什么忙也帮不上,最后还把自己关在府上,连朕也不再相见。
那一刻,崇祯帝真的是对这个大明王朝,死心了。
崇祯帝道:“大明的子民,紫禁城里宫人们,朕放不下心啊,朕愧对民族对朕的期望啊……”
第十三章: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二)
崇祯十七年,农历三月十九。
紫禁城,慈庆宫。
如今的紫禁城也和往时不同了,宫人们跑的跑,抱在一起哭的哭,在远处攻城炮声的威压震响下,哭声断断续续阵阵此起彼伏。
往日紫禁城里那熙熙攘攘井井有条的画面,如今到这国破家亡的时儿,雾中的紫禁城里,宫人们乱作一团,往日殿上徘徊停留嬉闹的鸟儿们再也不鸣了。
还愿意留在宫里的宫人们,都被先前召唤到乾清宫大院里候命了,如今各嫔妃的宫门闭得死死的,连往日留在宫门外侍候的太监也不在了。
各宫里不断传出宫主们自缢而去后,侍候的奴婢们惨绝人寰不舍的哭喊声,这一宫的哭喊声刚刚停歇下来不久,另一宫里的哭喊声又突然凄惨无比的响彻开来。
懿安皇后立在慈庆宫大殿门边,看着从宫门外向自己跑过来红衣宫女,宫女年才十七岁的年岁,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懿安皇后看着红衣宫女的样儿,心里知道皇上是不再来和自己见最后一面了,懿安皇后神色只纠结了一瞬间便又释然开来。
懿安皇后道:“皇上呢?”
红衣宫女道:“娘娘,奴婢刚才在宫门外,见着皇上快到了的,然见有一奴婢来传话,皇上又转回乾清宫了。”
懿安皇后道:“皇,皇上可有什么谕旨?”
红衣宫女道:“那宫人后来跑来慈庆宫宫门外,见着我侍候在门边,就和我说……”
懿安皇后看着红衣宫女心慌意乱的样儿,已然猜了个八九分,但还是希望亲耳听到宫女嘴里说出来谕旨的内容。
红衣宫女道:“谕旨,请懿安皇后自缢,朕不久便也相见!”
懿安皇后一听见谕旨的内容,脑里轰然一响就空白了,才刚停歇的泪水又冒了出来,弄湿了玉容。身着庄严凤袍和高跟尖头弓鞋的高挑身子,一步步往后退去。脸上已是梨花带雨,神伤万分了。
后退着的身子,因为痛心和绝望,也因为凤袍的厚重和高跟尖头弓鞋的小巧,身子左歪右扭险象环生。
懿安皇后道:“不会的,不会的,皇上说要见奴家最后一面的,皇上……”
红衣宫女看到懿安皇后的样儿,自己也哭喊了起来,毕竟只是十七岁的女娃身。但是看到懿安皇后就要跌倒了,宫女急忙跑上去双手扶住懿安皇后的贵体。
红衣宫女道:“娘娘,娘娘。”
懿安皇后听见宫女不停叫娘娘,才回过神来,看着娇俏可爱的红衣宫女,她的脸上已没了往日的笑容了。懿安皇后强打精神,回以感激的眼神,毕竟是平日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重新又镇定起来。
懿安皇后道:“那奴婢可还说了什么?”
红衣宫女道:“还说,还说,叫宫里的还在的宫人们,都去乾清宫大院里侯旨。”
懿安皇后道:“事不宜迟,快去吧。”
红衣宫女道:“不……皇后娘娘……”
懿安皇后见红衣宫女对自己不舍牵挂的样儿,露出浅浅的微笑,这个笑容红衣宫女在往日里常常见到,只是现在感觉又不同了。懿安皇后那唇分齿露的美态,挺直的瑶鼻,星目一样的凤眼,怕是以后再也见不着了。
懿安皇后道:“皇上,就是奴婢们的天,是大明的天,快去乾清宫。”
红衣宫女道:“皇后娘娘,请受奴婢一拜。”
红衣宫女整了整自己的红色衣裙,面色沉重的对着懿安皇后跪下,磕了头。
懿安皇后道:“来生再见,湘儿。”
危乱之世,未尝乏才,顾往往不尽其用。用矣,或掣其肘而驱之必死。若是者,人实为之,要之亦天意也。
清兵至皇太极时期,审时度势,已经知道必将不可避免与大明有一次死生存亡的大决战。于是,皇太极积极改革内政,中央集权,出兵向东击败朝鲜,使之称臣,出兵向西,征服蒙古,再联姻共取中原。于是在极北方孤立了明朝。
蒙古至蒙元帝国之后,对中原念念不忘,时时想着再次铁骑精兵南下入主中原,享受中原的富裕美食和江南美人。
从朱元璋打崩元末的蒙古残兵败将建立明朝以后,明朝奉行不割地不赔款天子守国门的政策。因为朱元璋知道,南宋就是一个最好的教训,所以积极防备极北方的草原铁骑。
极北方的草原民族,民族成份相对单一得多。能够在华夏几千年的历史潮河里,多次南下扰乱和攻击中原,都是因为这些民族在地理上毫无后顾之忧。因为,再后方就是无尽的冰天雪地,再也没有敌人了。于是,只要马肥人壮就具备了战争的完备要求。这种不种田不盖房随时行走的生活方式,使之草原民族传承掌握了一种骑兵快速行进战争的战术。在民族多样化的中原,往往一遇到内乱之时,就是草原民族铁骑南下之时。
第一次宁远大战时,尽忠报国的督师袁崇焕从广东抽调了三千余水军,从广西抽调了六千余广西狼兵,加上少部分辽东兵和蒙古兵(那时清兵还没有征服蒙古),共万余人死死守住了宁远,让大明躲过了第一次劫难。当面之敌是,极速崛起的满清八旗军十三万铁骑。
但是最后袁督师却遭受反间计落得一个凌迟处死的下场,肉被一片片割下为不知实情的百姓争而食之。崇祯帝在事后忽然醒悟,已经大错酿成,悔之晚矣又将错就错了。
清兵能够极速崛起,一是因为,明朝支援朝鲜抗击日本的侵略,实力损失不小。二是因为,辽东总兵李成梁为对抗蒙古培养出了努尔哈赤,在大明自顾不暇的时候,清兵八旗于是极速壮大了起来。
此时的清兵,不仅上下团结一致,并且又无后顾之忧,能够动员九成的兵力投入与明朝决定生死的决战。
只是现在,在清兵看来,对象已经变成了李自成,或成定局。
紫禁城,慈庆宫。
套着金制护甲套的玉手,颤抖着捻着一根步摇,慢慢的抬到飞仙髻边,慢慢插入漆黑的秀发中。
步摇是白玉为主体,整体纤长曲折,外层包金并镶嵌宝石而成,平时不到大场面并不佩戴,如今再不用便没机会了。
妆台上的镜子,形状椭圆,映出懿安皇后的样儿,还是那样的美艳,只是眼眸中还有泪光。
精心妆扮的容装,费时不少盘成的飞仙髻,左边插着两根银制略细的步摇,右边插着那根白玉金制的步摇,两小一大三根步摇相映成辉。尾端垂下的金凤,随着螓首的时而摆动在空中飞舞起来。
长长的漆黑发鬓行云流水般的垂在瓜子脸两边,中间展现出远山般的秀眉,斜飞的凤眸,挺直的瑶鼻,勾人的红唇,尖圆细致的下巴。组合起来,就是一张颠倒众生的样儿。
纤长的颈子,充满自然的曲线美,显得贵气无比,颈下便是皇后娘娘的凤袍。
紫金色大袖衣,用苏绣饰凤翼天翔纹图,加霞帔,也用苏绣饰八条织金云霞龙纹图。象征着皇帝的宠爱和皇帝的禁脔。整体端庄高贵,雅丽非凡,把女体包裹成了天下最尊贵的皇后娘娘。
当年先帝从各地云集的五千佳丽中才选出了自己,可惜没几年,先帝就驾崩而去了。大明的情势如江河日下,被清兵和农民军前后夹击着。
懿安皇后静静的看着镜中的自己,自己还是那么风华绝代,只是现下竟然走到了国破家亡的时刻了。再好的容华,又有什么用呢。
懿安皇后道:“奴家当初不该支持一些臣子,反对迁都,都是本宫误事,方有此时国步艰难。”
泪水转悠着从斜飞凤眸的上扬眼角流下,烛台上的光在镜子和人之间,随微风晃动着,染上烛光的懿安皇后像披了一层金光似的印在椭圆的妆台镜中。
懿安皇后道:“奴家辜负了皇恩,误了大明,奴家罪该万死。”
懿安皇后知道,在崇祯帝心里一定有怪罪自己的意思,因为当初讨论迁都的时候,自己明里暗里反对迁都,说那样有损皇上的尊严,大明的脸面,又说李自成不过是草寇,很快就会镇压下去。结果,转眼已是现今的局面了。
而皇上能够坐上皇帝的宝座,也是自己极力支持下的结果,皇上不可不看自己的脸面和立场。而皇上自己也是极讲究脸面的人,再加上根本拿不出体面迁都的钱,所以一拖再拖酿成了大错。
懿安皇后心想,要是迁都江南,就算大明损失了北方,江南还有半壁江山,可以后图之。自己为了脸面,皇上和很多臣工们也都为了脸面,而不愿意迁都,本来是容易解去的事情,现在已到大明的末日了。
懿安皇后知道现在后悔的事情已成过眼云烟,多想无益了。
沉默了片刻,深沉叹了一口气,看着镜中的自己缓缓从圆凳上站起了身子,然后转身沉重的走向凤榻,顺手拿起了妆台上备好的一个小玉瓶子。
椭圆的妆台镜,映出了懿安皇后的背影,她正慢慢的一步步走向凤榻,步子显得是那么的沉重,好像每走一步自己的生命就减少一分似的。往日雍容华贵的样儿,已经不复存在,时而传来的攻城炮声更是让懿安皇后心惊不已。
镜中映出的背影,凤袍上用苏绣饰凤翼天翔纹图,与凤袍前面的纹图姿态并不相同,只见凤立在云中,左右展开宽大对称的凤翅正欲飞翔,每一根翅膀的羽毛都栩栩如生。随着,懿安皇后一步步的行走,背后延绵至背臀的苏绣凤翼天翔纹图,便活灵活现展动了起来。仿佛身穿凤袍之人就是凤的化身,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更是皇上一个人的禁脔。
慈庆宫里已经没有宫人了,都去了乾清宫侯旨,只有两个太监派来守在宫门外,以确认懿安皇后自缢以后,回去乾清宫给崇祯帝复命。其他娘娘的宫门外,都有这么一两个乾清宫派来的太监守着。
懿安皇后掀起凤裙,慢慢仰身躺在了凤榻上,眼神慢慢的移动到妆台上镜中的自己。妆台对着自己腿的方向,在凤裙的半遮掩中,露出了高跟尖头的三寸弓鞋,里面包裹着自己的三寸金莲,天生雅巧的脚趾在弓鞋里正不安的扭动着。
懿安皇后道:“本宫就此了了性命,殉国尽忠!”
懿安皇后拿起小玉瓶,带着护甲套的玉手颤抖着拧开瓶塞,愁云密布的面容上眉头微蹙,唇分齿合开了又闭,往复数次。
几次伸到红唇边的小玉瓶,懿安皇后都不敢一吞瓶中之物。最后,带着护甲套的玉手撑着凤榻上的锦被,在凤榻上坐了起来,背靠在床头。
再看镜中,镜中的自己一副不甘愿的样儿,虽然美丽无方梨花带雨,但这份容华就要消散了。
懿安皇后想多看看这个世上的事物,玉手紧紧的握着小玉瓶,抬起螓首仰望着暖阁内精致非凡的房梁上的云朵行龙图,思忖良久。
就要离开这个世上了,大明亡了,自己身为皇后理应殉国。懿安皇后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张开略显发白的红唇,微微张开洁白整齐的贝齿,里面细长的玉舌在不安的蠕动。
懿安皇后终于狠下心,一口饮下小玉瓶中的液体,立刻便觉浑身彷如万箭穿心般的疼痛,在凤榻上忍不住翻滚了起来。
懿安皇后道:“呀……啊……啊……”
胸前凤袍下高挺的酥乳,在剧烈的起伏,呼吸越来越难以为继,每吸一口气就感到钻心的刺疼。三寸金莲已经把一只高跟尖头弓鞋踢落下榻下,露出了金莲的本体,只见天生小巧的金莲并没有缠足,因为剧痛不断扭动的足趾指甲上涂着漆红色的蔻丹。
懿安皇后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鲜血从齿缝嘴角上流出唇外,唇色已经由红转白了。
懿安皇后不愿意自己的死状面对着其他人,在身子越来越沉重和剧痛的情况下,懿安皇后把身子慢慢的转向了床的里面。这样进入暖阁的人,一开始就看不见自己死去的样儿了。
懿安皇后的意识已经越来越模糊,凤榻上抽动的身子动作也越来越微弱了,泪以流干的斜飞凤眸,已经变得无神,时有时无的酥胸最后也停止了起伏。
懿安皇后死前尽量保持侧卧,双手抚肚的安眠姿势,艰难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感受了最后一次钻心的刺痛。凤袍下的酥胸最后一次沉了下去,便再也没有伏起。
懿安皇后临死前道:“皇……上……”
沈阳(盛京),城外。
清兵在最后一次大演练,然后南下与李自成争夺天下。
多尔衮和洪承畴坐着战马,立在高岗上,看着岗下数万八旗兵演练的场面,如大海中的波澜翻滚起伏,两人内心都很复杂。
多尔衮内心复杂的是,南下是不得不下,如果不下,李自成拿下了北京,就会立即消灭大清。所以可以说,是李自成逼着大清不得不南下的。
洪承畴内心复杂的是,自己以前是大明的臣子,现在无奈换了主人,还要帮着新主人和旧敌人攻打旧主。旧主在危在旦夕中,不知道能不能躲过这一劫。
洪承畴想当初,如果崇祯帝不在自己和清兵决战对峙的时候,时时掣肘的话,如今的局面或许不会如此。那时,自己账下的十万孙传庭练出的秦兵,如今就可以回援京师了。洪承畴心想,自己忠诚了一辈子,如今年已五十成了大汉奸,一生的名誉尽毁亦。以前打农民军的时候所向披靡、节节胜利,最后本该乘胜追击一举消灭农民军之时。但是,刚好此时清兵又有动向,而关键的是,此时崇祯帝又停止剿灭农民军而抽调大量精兵转向辽东对抗清兵。
这样就给李自成死灰复燃的机会,结果兵一到辽东,崇祯帝便处处掣肘,让自己无处施展、处处还要看监军人脸色。如今洪承畴知道想过去已经没有用了,如果自己想要有一番作为,就要尽心的辅佐多尔衮。
多尔衮道:“督师,此番南下谋取中原,你怎么看?”
洪承畴道:“微臣以为,万万不可让顺军先拿下北京,那样后果不可想象了。”
多尔衮道:“督师,可说的详细些?”
洪承畴看了一眼身前马上的多尔衮,又略微低下头作出一副低三下四的奴才样。多尔衮把洪承畴的样子看在眼里,仰头望天露出笑意。
洪承畴道:“以前并不是大明打不过我大清,而是因为有李自成在后面掣大明的肘,大明两头难顾,一步步才拖垮了庞大的架子。”
多尔衮望着马上的洪承畴,默不作声,想要听听这位汗臣能说些什么料子出来。
洪承畴又微微抬头瞧了一眼多尔衮的脸色,见多尔衮默不作声,脸上也没有怒色,知道自己可以继续说下去。
洪承畴道:“如今,顺军如果拿下北京,将震动天下,必将灭我大清,以绝后患。而顺军在江南一带对明依然是攻势,江南的明军自保都难别说反攻了。”
多尔衮道:“督师,那又如何?”
洪承畴知道多尔衮称呼自己一声督师,是尊敬自己给自己一个脸子,其实自己手无兵权,是孤家寡人一个,在大清内部对待他这样的汗臣多数也是厌恶的。
洪承畴道:“李自成拿下北京,崇祯帝一死,大明群龙无首,各地驻军将遍地投降顺军,那时顺军攻打我大清将无后顾之忧也!”
多尔衮恍然大悟,这些汗臣的眼光比大清内部的将领多了太多的见识,如果光靠满蒙的铁骑而不用汗臣,是拿不下天下的。
多尔衮对大清的骑兵充满信心,但又想知道洪承畴的看法,于是沉着声询问洪承畴。
多尔衮道:“督师,以为我大清能不能打得过李自成?但说无妨。”
洪承畴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身前马上的多尔衮,思忖瞬间,觉得还是以实相报方是自保的法子。
洪承畴道:“顺军现如今拥兵百万,在江南与明军对峙的有五十万左右,在北方各地亦有五十万上下,东征北京极可能有三十万上下的兵力,而东征的一路上又招降和受降了大量明军边军。而我大清倾巢而出,加上蒙八旗汉八旗也只有八万九万之数。而且还要留兵守盛京,防备朝鲜和蒙古的不测之举,出兵最多只有八万余数,顺军可以出动我们几倍的兵力。”
多尔衮道:“督师说得不错,如果李自成拿下北京,士气声威将锐猛无比不下我大清的铁骑,到时候大清不说入主中原,就是保有辽东都难了。”
洪承畴道:“王爷说的极是,所以不能让李自成拿下北京,即便他提前拿下北京,大清也要在顺军立足不稳之时强攻北京,不成功则成仁。”
多尔衮道:“督师和我的想法是一致的,民族存亡的关头,只有拼才会有一线生机,但是山海关的吴三桂怎么办?本王屡次招降他,他都含糊其辞,尤为可恨。”
洪承畴知道吴三桂是多尔衮的眼中钉,不是有山海关在,清兵早就打入中原了,努尔哈赤和皇太极都没能拿下山海关,山海关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拿下的。
洪承畴道:“吴三桂这人诡诈的很,又忠亦奸,但是山海关的明军夹在大清和大顺之间,如果北京失手,山海关将再无粮饷供应,实事上山海关已经一年多没有发军饷下来了。”
多尔衮道:“吴三桂是想坐山观虎斗,一,他希望崇祯守住北京,他希望左良玉挥军北上救驾崇祯,这样他吴三桂还继续做一个忠臣。二,吴三桂知道自己出了山海关必是一个死字,因为东面是海,北有大清,西和南都在大顺的控制之下。所以他想困守在山海关做一个墙头草,给大清和大顺先打起来,因为他知道如果我大清攻他,大顺便会趁机攻大清的辽东,如果大顺攻他,我大清正好偷袭北京或是也寻机抢占山海关。”
洪承畴听见多尔衮的一席话,心惊不已,另眼相看,知道多尔衮是一个枭雄之才,其胸中充满着宏图霸志。其能力更胜努尔哈赤和皇太极。
洪承畴道:“王爷,还有一种可能,不知当讲不当讲?”
多尔衮道:“唉,督师,但讲无妨!”
洪承畴道:“通过我对吴三桂的了解,吴三桂或许想自立为王,并希望大顺攻破北京,他好寻机攻我盛京以打下自己的底盘,或打回北京,到那个时候,吴三桂在北京号召明军北上为崇祯复仇,大清南下的仗就打不完了。”
多尔衮心惊肉跳一下,急忙下得战马,用手扶着洪承畴的手,亦下得马来。
洪承畴知道,只有体现了自己的价值,以后在大清才有自己立足的位置。同时也知道,大清内部豪格作为皇太极长子与多尔衮争帝位,一直不和,最后两人谁也不让结果才成就了庄妃的儿子顺治。而庄妃算是多尔衮一派,故此多尔衮暂时压制住了豪格一派,让豪格有气难出。
多尔衮道:“如果吴三桂是此种志向,我大清又攻不得他以免给大顺机会,吴三桂又不降,那该如何是好?”
洪承畴道:“王爷,稍安勿躁,当下吴三桂主动出击的几率极低,因为他没有粮饷作为后备,除非有什么我们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吴三桂还是不敢出山海关的。”
多尔衮道:“那我大清到底是先拿山海关还是直取北京,和李自成争天下呢?”
洪承畴道:“吴三桂和李自成相比,是小巫见大巫,如果李自成攻破北京的话,其危害比吴三桂更甚,所以大清无可选择只能边假意招降吴三桂,一边倾全国之力强攻北京,不管他李自成攻破北京还是没有攻破,大清只能提前南下了。”
多尔衮道:“督师说得不错,还要劳烦督师再次修书与那吴三桂,先稳住他的阵脚,带我布阵疑兵使吴三桂不敢妄动分毫,大清才好倾国之力直取北京。”
洪承畴道:“王爷,高明,奴才对大清,将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多尔衮看着洪承畴低三下四的样子,比自己还年长二十岁左右,自己今年也才三十二岁而已,这那里还是几年前几乎剿灭李自成的大明督师,现在只不过是一条有用的狗奴才而已了。
多尔衮道:“哈哈哈,督师为我大清出谋划策,待我大清入主中原以后,督师就是大清的开国功臣了。”
洪承畴一听多尔衮的话,连忙跪于地下磕头不已,满脸充满对大清的忠诚和对多尔衮的崇拜。
洪承畴道:“大清万岁,王爷万万岁!”
多尔衮一听洪承畴说出万万岁,豪爽的哈哈大笑,扭头环顾四周见近处没人,笑声更大了。
多尔衮道:“八旗兵已经演练完了,吾弟多铎指挥的不错,是一个将才,我们下岗吧。”
洪承畴道:“王爷说得极是,哦,我见先前镶黄旗军阵中有一位青年将军,左冲右杀勇猛非常,不知道是谁?”
多尔衮道:“哦,镶黄旗吗?那是一名小将,不足挂齿。”
洪承畴道:“敢问姓名!”
多尔衮的眼光望向清镶黄旗军阵里,只见其中一名黄衣布面甲小将异常勇猛,那个人他是记得的。
多尔衮道:“他叫,鳌拜。”
盛京皇宫,清宁宫。
清宁宫为五开间前后廊硬山式。是清太宗皇太极和皇后博尔济吉特氏居住的中宫。
室门开于东次间,屋内西侧形成筒子房格局,东梢间为帝后寝宫。宽大的支摘窗式样朴素,棂条皆以码三箭式相交,宫门亦不用隔扇式。正对宫门竖立祭天的索伦竿,源自满族民间的传统风格。殿顶铺黄琉璃瓦镶缘剪边,前后皆方形檐柱,柱头饰兽面,檀枋施彩绘等,则是吸收汉、藏民族的建筑艺术风格。
月色下,树荫在风中摇晃着,相当于大明坤宁宫地位的皇后寝宫,叫做清宁宫。
农历三月十九的气候,已经不算寒冷了,明月高挂在遥远的空中,月光普照着大地。
如今皇太极早已驾崩,清宁宫只有孝庄皇太后带着小皇帝顺治居住,宫外布满了八旗兵侍卫着。
夜已经三更天了,大战在即的清宁宫里,宫人们早早进入了梦乡,显得静悄悄的。
一个身着黑衣蒙面的黑影,灵活的翻越高墙进入到了清宁宫内,这身影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偷入进来似的,脚步熟练轻快又无一点声响,径直却是义无反顾往孝庄皇太后的寝宫偷偷摸了过去。
这个黑衣身影用着滑稽的猫步,从一根树下再往另一根树下躲藏,渐渐往皇太后寝宫摸去,并且左顾右看生怕被人发现似的做贼心虚。
一会儿,黑衣身影就摸到了皇太后寝宫的窗下,接着学着猫头鹰咕咕叫了几声,只听四下里一片静悄悄的没得声响。
便从腰里抽出一条棍状物,轻轻的插入皇太后寝宫的窗户缝隙里,咔嚓一声,窗户便被打开了。
黑衣身影熟练的极快一手抬起窗户,只见身子往寝宫里面一闪,便狗钻似的进去了,窗户再次被轻轻的合拢,和不成被打开过一样。
黑衣人进得寝宫内,借着灰暗的月光,眼神四处打探,轻手轻脚的竟然摸到了皇太后的凤榻边。
黑衣人边用手往衣内寻着什么,边弯下腰身,鼻子发出深深的吸气声。
“香呀……桀桀……”
黑衣人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火折子,撅起嘴巴用力吹了几下,火折子便被点燃了。
大清的孝庄皇太后侧卧的高挑美体,便展现在了黑衣人的眼里,黑衣人的眼睛顿时比刚才光亮了许多。
只见床里面还睡着一个幼童,定是那顺治小皇儿了,此时已经面朝里面睡得死死的。
黑衣人举着火折子由腿到螓首一路照亮孝庄皇太后的高挑尊贵美体,只见皇太后身穿黑色丝衣,秀发瀑布一样漆黑油亮且顺直柔软的铺在身后和胸肩上。
腰部至以下的身子盖着一张薄薄的毯子,像是黑熊皮制成,长腿在熊皮的下面凹凸起伏,显得玉腿是那么的修长,竟然是九头身材。
古希腊雕像中大量表现出过八头身比例,是公认的身体最美的比例。实际上,除欧洲部分地区外,在生活中很难找到八头身的人,一般人为七点五头身,而亚洲许多地区的人则只有七头身。
而作为蒙古人的孝庄皇太后竟然有九头身段,实属罕见。而早在一六四一年,当时才三十二岁已经过世的姐姐海兰珠也是九头身段,包括姑母孝端文皇后哲哲亦是。而这三个血缘关系密切的女人都是先皇皇太极的女人。
朝外侧躺着的孝庄皇太后,闭着凤眸安静的睡着,胸前丰满的酥胸不停均匀的起伏,贴在酥胸前的漆黑长长发丝也随着起伏的动作蠕动着。
“桀桀……桀桀……”
黑衣人缓缓的掀开孝庄皇太后腰身上盖着的熊皮被子,露出了她纤细的腰身,那腰身如同蛇腰一样细窄又充满力量一般,不时的随着胸腹起伏而不时蠕动着。
“桀桀……桀桀……”
黑衣人又伸手掀开孝庄皇太后胸前的黑色丝衣,竟暴露出了她一只酥乳出来,只见乳型是吊钟乳,丰满异常且不过度下垂,形状甚美。
黑衣人接着竟然伸手过去,轻轻的握住了孝庄皇太后暴露出的酥乳,大手轻轻挤弄,顿时手上传来软玉温香的美妙滋味。
“桀桀……桀桀……”
黑衣人这时只见,孝庄皇太后眼皮跳了一下,可是他不但不害怕反而另一只大手竟伸进了自己的裤衩里,把自己的肉根竟然在孝庄皇太后面前掏了出来。
黑衣人这时不退反进,侧坐坐到了凤榻的枕边,普通大小的肉根竟然直接顶在了孝庄皇太后高挺的瑶鼻鼻孔上,要不是孝庄皇太后的鼻孔是那么的细窄,真要怀疑黑衣人是不是要插入鼻孔中呢!
肉根一路从孝庄皇太后的鼻孔至挺直的鼻梁间来回摩擦多次,黑衣人最后竟然不怕死的把肉根插入了孝庄皇太后微开呼吸的红唇里。
肉根一插入孝庄皇太后的高贵无比的嘴里,一股暖融融的快感加上嘴内长舌的软滑抵弄,强烈的刺激感轰击着黑衣人的中枢神经,黑衣人的肉根差点就爆发出来了。
黑衣人接着用手轻轻按着孝庄皇太后的牙关,使之玉口再张大些,肉根竟然往孝庄皇太后高贵的咽喉里钻去。
“桀桀……桀桀……咝咝……”
倏地,孝庄皇太后突然醒来,并用带着尖长护甲套的玉手,用力的抓住的黑衣人的普通大小不软不硬的肉根,用力的一咬肉根的根部,然后吐出黑衣人不软不硬的肉根,一手仍然死死抓紧肉根,斜飞的凤眸精光四射的斜视瞪着黑衣人的眼睛。
孝庄皇太后道:“大胆奴才,本宫可要咬掉你的软虫了嘞,嗬嗬。”
黑衣人手里的火折子光照下,侧躺在凤榻上的孝庄皇太后,凤眸微怒、似怒还笑、顾盼生辉。
孝庄皇太后道:“那里来的狗奴才……竟敢半夜钻进清宁宫……用污秽的软儿猥亵本宫……当真是不要命儿了……嗯?”
孝庄皇太后说完话,竟然用另一只玉手把黑衣人拉上了凤榻,自己的高挑尊贵美体往旁边一让,把黑衣人按在了自己刚才睡过的地方。
黑衣人只是浑身颤抖,一语不发,脸上蒙着一块黑乎乎的黑布,看不到他的脸。
孝庄皇太后那九头身材下的修长美腿像剪子一样,就侧身夹住了黑衣人的一条大腿,又用羊脂白玉般套着黑丝衣的手臂制压在黑衣人的胸前,使之动弹不得。
另一只戴着护甲套的玉手,先是轻快的套了黑衣人十几下不软不硬的肉根,然后缓缓的在斜飞凤眸射出阵阵鄙视精光的加持下,用力的改为握住了肉根下的一对小肉丸。
像把玩手里的两个球一样,在修长的玉手里轻轻的转动,力气用的恰到好处,让黑衣人舒服异常的同时又让他感觉到一丝痛楚。
孝庄皇太后道:“你这狗奴才……这一对蛋儿……嗬……这么的小……能射出多少呢?
嗯?”
黑衣人躺在孝庄皇太后刚才睡过的地方,背上感觉一篇融融的暖意,还是沉默不语,只是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头,一直盯着孝庄皇太后骚淫的神态和尊贵的肉体。
孝庄皇太后道:“说……是谁派你来的……不说出来……嗬……本宫可要捻碎你的肉丸儿了哟?”
孝庄皇太后这时一个灵巧的转身,竟趴到了黑衣人的胯间,真看不出她九头身段的身子,身手竟然是这么灵活,或许草原上的女人都是如此吧。
孝庄皇太后披着长及臀部的漆黑发丝,发丝多得几乎包围了黑衣人的胯间,些许发丝已然贴在黑衣人不软不硬的肉根和肉丸上滑动着,摩擦着。
孝庄皇太后用戴着护甲套的玉手,解开了黑色丝衣的领口,一对极为丰满吊钟酥乳便整个暴露了出来,压在了黑衣人的大腿上面,给黑衣人带去极有份量的极致触感。
孝庄皇太后斜视着黑衣人,高挺的瑶鼻下的红唇分开,露出了整齐莹白的贝齿,一条细长的红舌从唇齿的后面伸了出来,在自己的上嘴唇角边不时舔动着。
孝庄皇太后道:“快向本宫禀明……谁派你来的……来这里做什么……然后呢……嗬嗬……本宫就帮你泄出来……你说好吗?”
孝庄皇太后戴着护甲套的玉手抓住不软不硬的肉根,披着发丝的螓首慢慢低垂了下来,伸在唇外的细长红舌,舌头很尖,轻轻的点在肉根的马眼上,开始扫动磨弄起来。
孝庄皇太后斜飞的一双凤眸射出风骚蚀骨的眼神,眼神中还携带着不断闪动的精光,不知道这些精光是从那里来的。一双明亮的眼睛,平时在街上已是很难见到了,但是孝庄皇太后这一双斜飞的凤眸却更为明亮。
孝庄皇太后的细长红舌,尖尖的舌尖不断的往黑衣人的马眼里钻,竟然可以钻入一小段。黑衣人爽得浑身打颤,嘴里咿咿呀呀的怪叫,但是又怕别人听见而强行压低声音。
黑衣人扭头往床内看向顺治小皇帝,他还是睡得死死的,一点声响也没有,呼吸匀称,似乎正做美梦呢。
黑衣人道:“停……停下……受不住了……”
孝庄皇太后已经插入一小段马眼的细长红舌,在马眼里不断的钻弄,握住不软不硬肉根的玉手感到肉根开始脉动起来,知道黑衣人要射出来了,心想还是早点弄干净他为好。
孝庄皇太后道:“嗯……嗯……唔嗯……哈……哈……射……”
孝庄皇太后开始把插进一小段马眼的细长红舌,从马眼中缓慢的抽出,用戴着护甲套的玉手快速的套弄黑衣人不软不硬的肉根,速度是越来越快。红舌之所以能够插入舌尖的一小段进入马眼,是因为黑衣人的马眼比寻常人的大些。
终于在细长红舌那一小段拔出马眼的瞬间,黑衣人的肉根马眼立即喷射出大量腥臭浓稠的精液,精液喷射的不停。
几发精液喷射在孝庄皇太后挺直的瑶鼻上,一发还射进了小巧的鼻孔,二三发还射进了孝庄皇太后斜飞的凤眸中并遮住了她的视线。
略微突起的颧骨上,也沾满了黑衣人浓稠腥臭的精液,更有一坨浓精挂在了孝庄皇太后圆润的下巴上,久垂不落。
孝庄皇太后道:“狗奴才……你的精怎的这么多……把本宫的一只眸子里都射满了……鼻孔都堵上了……嗬嗬……”
黑衣人道:“呼呼……呼呼……呼呼……你……”
孝庄皇太后收回戴着护甲套的玉手,纤长的五指上包括护甲套上也全部沾满了浓稠腥臭的精液。玉手一离开了肉根,那肉根便和死虫一样软趴趴的缩回黑衣人的胯下了。
孝庄皇太后道:“嗯……你的精真是臭死本宫了……怎么会有这么腥臭的精液呀……难道你是茅坑里出生的不成……嗯……嗬嗬……”
孝庄皇太后把戴着护甲套的玉手抬到红唇边,然后红唇分了开来,细长的红舌再次如灵蛇爬行一般伸了出来,不停的开始舔食纤长五指上的精液。
细长红舌舔食精液的动作是那么的慢,好像要舔干净上面的精液,要一个时辰一般。
黑衣人看着孝庄皇太后的淫态,已然看痴了神儿,孝庄皇太后真是太对自己的胃口了,不然多尔衮也不可能帮她生的儿子扶上皇位。虽然自己是和豪格相争而丢失了皇位,但是如果孝庄皇太后不是自己这边的人,多尔衮也不会助她的儿子。
待孝庄皇太后把面容上和身上沾染的精液全部舔食精光以后,就又爬到了黑衣人的胯间,用一双玉手托着一双丰满的吊钟玉乳,把软得和一条死虫一般的肉根温柔夹在了中间搓弄。
连绵的温暖包围着黑衣人的肉根,就像冬天里感受着一盆炭火,乳香也随风飘进黑衣人的鼻孔里,肉根在极度的回复些许硬度,竟然又开始硬了起来。
孝庄皇太后道:“哟……硬嘞……他又硬起来了……先前射了那样多的精……现在怎么又硬起来了?王爷……这回又想射在何方?嗯……嗬嗬……”
黑衣人一把扯去脸上的黑布,露出了多尔衮的本来凶残面目,双眼射出老鹰般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孝庄皇太后那一双斜飞的凤眸,那一双眸子里正射出妖淫怪荡的精光,就像要吸干自己的精液似的充满着邪恶的欲望。
多尔衮心想,包括自己身体内的每一滴液体,都会被孝庄皇太后吸干吧。
多尔衮道:“这回自然是要射进你的魔穴里了……要让它里面胀满我的龙种……折磨你几天几夜……”
孝庄皇太后听到这一句话,不怒反笑,好像更兴奋了,伸出细长的红色不断翘着舔着自己的上排贝齿,好像已经期待很久的事物终于要降临了一样。
孝庄皇太后道:“嗬嗬……那你还等什么……还不快爬上奴家为你准备的身子……嗬嗬……可不要像前几次一样……起不了奴家的凤榻哟……”
倏地,多尔衮翻身把孝庄皇太后像猛虎扑兔一般压在了身下,孝庄皇太后已然早早无耻的张开了皇太后尊贵的修长双腿,暴露出了只有皇帝才能享用的腿间妙处。
那双腿间的妙处上,生长着浓密的森林,多且整齐,似乎是经过了细心的修剪,难道是为了准备插入其中的肉根而细心打扮吗?
孝庄皇太后道:“奴家……可还要王爷……领着奴家……住进那北京的紫禁城呢……奴家……还要住进那坤宁宫里呢……”
多尔衮道:“坤宁宫可是只有皇后娘娘才能住的地方……你是皇太后……岂能住进皇后娘娘宫里……这不是乱了体统了吗?”
孝庄皇太后道:“嗯……奴家不依……奴家早就是王爷的人了……就在皇太极之前……等大清入主中原以后……奴家要王爷娶了奴家……这样奴家好……日日夜夜……的尽心服侍王爷嘛……”
多尔衮道:“哪有王爷娶太后的……这不是更乱了嘛……叫臣子们怎么看待我呢……特别是那些遵守礼法的汗臣们。”
孝庄皇太后道:“管他什么汗臣不汗臣的……奴家又不依了……什么体统不体统的……你们女真人不就是乱……娶一通的嘛……那回……抓着机会不是把一窝的女人一锅子端的……”
多尔衮道:“哈哈……哈哈……说得有理啊……那皇太后……先再帮本王多生几个皇儿出来好延续我大清的血脉……”
孝庄皇太后道:“顺治不是你的种吗……怎么还要奴家再生……奴家可不想再生了……想多享受几年风光……”
多尔衮道:“生不生由不得你了……哈哈……我一看顺治的长相……就知道是本王的种……不然怎可能让他做了皇帝……”
孝庄皇太后斜飞的凤眸精光四射,淫邪的斜视着多尔衮,伸出带着护甲套的一双手,套住多尔衮的脖子。再用力的扯烂身上的黑色丝衣,那一双比例长过普通人的修长玉腿已经夹在了多尔衮的熊腰上背后,和剪子一样夹得死死的,生怕多尔衮有一丝逃跑的机会似的。
孝庄皇太后道:“嗯……嗯……咯咯……不说那么多了……王爷……哦不……皇上……快到皇太后的肚子里面……打江山呀……皇太后……可是很难征服的哦……”
多尔衮道:“哈哈哈……啊……哈哈哈……皇太后的身子就是江山……朕先来打下你这座山头……改日再率领大清的八旗……挥军南下……入主中原啊……哈哈哈……”
孝庄皇太后道:“啊……插进来了……好像比刚才硬了些呢……再用力……全部插进来……插到奴家……哦不……插到皇太后的肚子里面……让皇太后为皇……上多生几个……皇女下来……”
多尔衮被孝庄皇太后的骚劲刺激的厉害,双手抓住孝庄皇太后的九头身段的长腿,大力的分开,低头看向皇太后的胯间,只见秀美的黑森林的中间是黑亮的小阴唇,在那小阴唇的中间却是粉嫩的不断蠕动的淫肉。
在那淫肉的中间,上面有一个淫孔,那时可以插进自己不软不硬肉根的尿孔,下面也有一个同样细小的淫孔,那是生出顺治皇儿的孔道,而这个下面的淫孔,多尔衮发誓以后还要让它生出几个与她娘同样美丽的皇女,好留着长大以后自己享用。
孝庄皇太后被多尔衮压在身下,被用力的抽插着,看似经受不住的样子,但是皇太后下身的淫孔却是死死的夹住多尔衮那不软不硬的肉根,拼命的蠕动榨取,想要吸尽里面那浓稠又腥臭的精液。
孝庄皇太后道:“呀……啊呀……哎呦喂呀……皇上你太……太猛了……皇太后受不住嘞……快……都给皇太后……全部射出来……留着也没有用的……还是全……部射出来吧……”
多尔衮的大舌头钻入了孝庄皇太后的玉嘴里,与她细长的红舌交缠在一起,拼命的吸吮着皇太后玉嘴里的香甜津液。
多尔衮已经把孝庄皇太后的双腿抗在了肩膀上,其腿的长度被多尔衮抗在肩部,折回来还可以抵在多尔衮的腰部,如果是竖直起来,如同两根长杆一样挑在凤榻外面了。
孝庄皇太后细窄的蛇腰,在多尔衮的身下,极有技巧的扭动着,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的,助推着多尔衮的肉根越来越往自己的身体深处里钻去,淫孔里大量的淫汁被挤压了出来,在挺翘的圆臀下打湿一片。
孝庄皇太后亦发出妖淫怪荡般的呻吟,勾引着多尔衮拼命的抽插顶撞着自己的下体,好快些叫多尔衮射出精来。皇太后双腿间是大清最尊贵女体的淫孔,这个蒙古女人的淫孔生来就是为了捕猎女真人帝王而生的。
孝庄皇太后道:“皇上……你再用力一些……就可以插进奴家的花蕊中了……快呀……奴家的花蕊里饥渴痒死了……需要皇上你的精……射进来……射进来呀……把奴家射满哟……”
多尔衮拼了老劲,终于把龟头再用力一次捅入中,挤进了孝庄皇太后的宫房,甜美刺激的快感不肯饶恕皇太后,让她发出高亢而欢愉的呻吟,那声音有些沙哑,又有些低沉充满磁性。
平时孝庄皇太后可不是用这样的声音与人说话的,此时此刻在交媾时的一切淫邪行为都是为了向多尔衮邀宠,因为蒙古人的再次崛起,需要利用清兵的八旗大军冲锋陷阵!
孝庄皇太后待多尔衮的龟头艰难的挤入宫房中后,立刻收紧宫房里的淫肉,死死的捆住龟头配合阴里那充满皱褶的淫肉,开始拼命的榨取多尔衮的精液。
孝庄皇太后美艳不可方物的面容贴在多尔衮的耳旁,再次张开性感的红唇,和莹白的贝齿,伸出细长的红舌,这条红舌比普通人的要长很多,朝上可以轻易舔至眉心,朝下可以轻易勾住下巴尖。
孝庄皇太后用这一条细长的玉舌,如同灵蛇一般,开始钻着多尔衮的耳孔,嘴里再配合着呼出热乎乎的香气,再加上下体淫孔的绞炸,多尔衮被孝庄皇太后迷得已经忘乎所以了。多尔衮心里此时只想着,射出精液占领孝庄皇太后的宫房,把皇太后占为禁脔。
终于多尔衮,再也忍不住了,浓稠又腥臭的精液,拼命一样激射在皇太后宫房里的淫肉壁上,一阵接着一阵,比寻常人几次射得都多,用这个方式和女人交媾,男人可是会短命的。但是在皇太后淫邪的宫房剧榨下,就算是一根铁棍也能磨成针。
孝庄皇太后道:“射嘞……射嘞……多射些给奴家……射得越多……可是会越舒服的哦……这样奴家……才能为皇上多生子嗣呀……”
多尔衮趴在孝庄皇太后尊贵的肉体上,肉根插在她的肚子里面,浓精狂射不止,大嘴不时轮流吸着皇太后的吊钟乳,就像小儿想要吸奶一般拼命的吸吮,多尔衮最终爽的昏死了过去。
孝庄皇太后道:“啊……疼……快被你咬下来了……你这个狗奴才……贱种……竟敢咬大清皇太后的乳头……”
孝庄皇太后看着多尔衮操弄自己,他自己反而爽的昏死过去,皇太后脸上不但没有担心的表情反而露出镇定自若的神态。不担心多尔衮的身体会如何,反而更满意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
皇太后一手搂住多尔衮的脖子,把细长的玉舌钻入他的口内,挑拨着多尔衮剩余的欲望。另一只玉手伸到多尔衮胯下,抓住他的肉丸,稍微用力的挤弄,再配合一双如同剪子一般的莹白长腿死命的夹裹推送。
爽得昏死过去的多尔衮,肉根在孝庄皇太后的宫房里,受到加强的榨取,再次超额射出了几发更浓稠的精液,得到了精液的孝庄皇太后的玉容上,露出了奸计得逞后狡黠的邪笑。仿佛得到了一个期待许久的东西,那种一朝满足的神情展现在皇太后的脸上,让她看起来淫邪无比。是了,如果皇太后这个家族不淫邪,皇太极又怎么会同娶此家族的三名上下辈分的女人呢,说明这个家族的女人在狩猎男人方面,一定有过人之处,而且普通的男人她们是看不上的,要不然又怎么会三人一起嫁给皇太极呢,她们这种女人需要的就是帝王将相之类的男人,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满足她们黑暗的欲望,才有资本经得起她们的贪心。
孝庄皇太后道:“本宫可还要靠你……入主中原呢……嗬嗬……先让你能在本宫的……身子里爽着……以后可是要还……一个天下给本宫呢……嗬嗬……啊嗬嗬嗬……”
这个夜晚就这么度过了,顺治小皇帝一直躺在凤榻的里面没有被吵醒过来,因为在黑衣人钻进清宁宫之前,孝庄皇太后已经给小顺治下了一觉到天亮的药了。
这样的事情,在这么多年的时间里,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到夜晚,孝庄皇太后总是准备着又期盼着他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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