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关 [樓主]
級別:聖騎士 ( 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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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地只觉得虎口生疼,禁不住这一刀之力,柳叶刀脱手下落。奇的是竟落在高天的刀上。高天招式落空,本待变招,被下落的高地的刀一碰,只觉得一股大力从刀身传了过来,再也把握不住。手中的刀竟不由自主地向高地的双腿扫去。 高地吓得脸色己白,大喝道:“大哥——”高天连忙收势,却仍一刀削在石桌土,坚硬的花岗石竟被削去一角。有了著力点,他才能收刀而退,额上冒出一粒粒冷汗,在灯光下,犹如头上长出了水疮。 这一变化都在刹那之间,白云霄仍负手屹立在原地,不但双足没有移动半分,就连手指仿拂都没有动过。 他仍如刚才一般冷静地道:“二位高兄是不是还能去找那母女的麻烦。” 高氏兄弟 在那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竟说不出话来。 廖镖头大笑道:“白面书生这两支手指竟能抵得过两把柳叶刀,廖某今夜算是开了眼界——”他刚说到这里,嘴巴上然多了一朵黑色蔷薇,脸形突然扭曲,人竟仰面倒了下去,谁也不知道这朵黑蔷薇是怎么飞到廖镖头的嘴上的。 只见寒山冷冷道:“高家兄弟执行我的命令,你却长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种人杀不足惜。” 这时高天顿脚道:“高某兄弟刀艺不精,愧对寒老大,今晚既已落败,也没面子呆下去,就此告辞。”他与高地向寒山抱拳拱手,转身向外走。 “站住!”寒山阴森地喝住高氏昆仲道:“败在名震江湖的白面书生手下,并非见不得人的事,世上能与白面书生为敌的,已不多见,你们兄弟又何必惭愧。” 白云霄微微一笑,道:“寒兄抬爱,在下愧不敢接,刚才实是逼不得已,还望高氏兄弟原谅。”说完便向高氏昆仲抱了把拳。 寒山却冷冷道:“高氏兄弟技不如人,他们可以原谅,而我却不能原谅。” 白云霄道:“哦!” 寒山道:“命令是我下的,荣辱自然由我承担,高家兄弟已败,就轮到我寒某人了。” 白云霄苦笑道:“寒兄执意要为难小弟,小弟也只能勉为其难,但动上手之后,无论胜败,小弟这人伙之事,恐怕就——” 寒山没有理会这话之意,盯住白云霄道:“刚才你与高家昆仲动手是以指为剑,若我出手呢?” 白云霄肃然道:“兄弟若是出手,自然不同。” 寒山道:“哦?有何不同?” 白云霄道:“我剑在心中,以心为剑,以指使剑。”他把刚才在对高家兄弟的话颠倒过来。刚才是代以指为剑,以心使剑。现在反过来,是“以心为剑,以指使剑”粗听似乎无多大区别,可是以指为剑,还可以看见手指,而以心为剑,则便看不到剑了,这岂非又高了一层。 心为剑,意念所至,剑已击敌,因看不到剑,也就根本无法躲避还击。 寒山的眼光闪烁不定,他无法确定这一战的把握,究竟有多少胜算?像他这们的绝顶高手,对没有把握的事、就要多作考虑了。 寒山此刻目光紧紧盯住白云霄,像两把杀人的利刀,似乎要看穿白云霄的心底,是不是在吹牛。这一触即发的紧张,不但高氏兄弟透不过气来,就连观战的胭脂女也感到心脏快要停止跳动。 她突然上前横身在两人当中,道:“好了好了,给小妹一个面子怎样?大家各让一步,岂不成为好兄弟?” 寒山道:“我能让,但不知白大侠能不能让?” 白云霄平和一笑,道:“寒兄居然能让我三分,白某若再不 情,岂不让人笑我白面书生不知好歹。” 寒山这时也让步道:“母女二人只能先带走二个,剩下的一个等兄弟从神龙寺回来,入伙之后才能带走,白兄意下如何?” 白云霄苦笑道:“既是如此,白某也不便强求,就失带走紫姑娘的母亲韩夫人吧1 她是杀祥龙和尚的主谋。该由她去顶罪。”胆胭脂女想不到好色的白云霄不挑嫩的却挑老的,不由一愕。 寒山道:“老的小的随你,唐夫人,去把那老的带来交给白大侠吧!”胭脂女点了点头,立刻向后面石室走去。 片刻,一妇人随胭脂女走进了大厅。 只见那妇人身穿黑袍,长发垂肩,容貌虽是憔悴,年届中年,但那优雅的风姿,清澈的目光,及一张平滑如镜的鹅蛋脸,无论神貌魅力,都称得上是绝世美女,比起妖艳的胭脂女来,有过之而无不及,由此可想,年轻时不知曾让多少男子为她沉醉。 白云霄一生中不知见过多少美女,此刻也不禁看痴了。 一旁的胭脂女醋意地道:“韩夫人,他是白云霄,就是要带你走的那人。” 韩夫人只淡淡看了白云霄一眼,又垂下了头。 白云霄这时躬身道:“夫人请。” 白云霄带著韩夫人又回到了神龙寺。 这一去一回,不过整整三天。就这短短的三日,似乎已过了三十年,狻有景物依旧,人事全非的感觉。 难道祥龙和尚一死,连一丝人情也没有了?真是人在人情在,人亡情也亡。 韩夫人似乎也看出了寺中众僧的那种死意气氛。 当白云霄携韩夫人踏上大雄宝殿的台阶时,一声宏亮的佛号在殿中响起,只见众僧纷纷退开,立于两旁,宏伟的殿中,走出三位黄衣僧人,正是青龙、紫龙、黄龙,独缺能与白云霄一席长谈的白龙大师。 他不禁暗暗叫苦,自忖免不了又是一番口舌之争。 只见青龙大师手持禅杖,怒立在殿门,沉声道:“施主这么快就回来了,莫非这名女子就是元凶?” 白云霄道:“不,她是苗族黑犬部落的公主韩夫人,也曾是祥龙大师的故旧。” 青龙一哼,道:“贫僧施主有佳音回报,未料依旧不著边№,佛门不纳妇女,这位夫人请回吧。” 不料韩夫人却垂手施礼道:“白大侠宽恕为怀,稍事隐瞒,不瞒大师说,贱妾就是那刺杀祥龙方丈女子的母亲,说是元凶也可,今天随白大侠来负荆请罪的。” 白云霄听这番话,神色不由大变,暗呼糟了,原来他与韩夫人在回神龙寺途中,已猜出她八九不是主谋。他怎么也想不到韩夫人会包揽罪状,莫非她已存求死之心,或是代女受罪。 果然,几位高僧神色皆巨变。 韩夫人继续道:“贱女在菩萨面前,焉敢欺骗大师,只求大师能容贱女一睹方丈遗容。” 青龙厉声喝道:“你既已认罪,贫僧就先成全你的悔过之心。”禅杖一横,就向韩夫人横腰扫去,杖风虎虎,竞已用了其力。 这种反应,本就在白云霄的意料之中,此刻他心中早有准备,身体一横,手腕略伸,已捉住青龙的杖头,道:“大师息怒,容在下一言。” 白云霄继续道:“据我所知,主谋并非夫人,而我赤隐隐知道主凶为准,只是眼下尚末找到此人,不便道言。” 一旁的紫龙大师冷笑道:“这倒奇了,你说她不是,她却自认主谋,不知该相信谁的?” 白云霄道:“大师虽然言之有理,但容我几天后再把她女儿带来,当场对质,岂不一清二楚。” 这时,紫龙、黄龙都向青龙望去。他们自然要看看二师兄的主意。 就在这时,一条人影飞奔入殿,竟是眉清目秀的白龙大师。他合什施礼道:“施主确是辛苦了,各位师兄,白大侠想必已近全力,他的请求也不为无礼,看在他与祥龙大师的情谊上,我们何不依了他,何况他所言的七七四十九天才过三天,时间上也不急。” 青龙大师冲著白龙,大声道:“既然你同意,这二人的一切就由你去安排吧!” 说完,他又瞪了白云霄一眼,转身走进禅房。 白龙转身附手合什道:“白先生对大师兄的情谊,贫僧耳闻目睹,施主与这位夫人请绕西院,随贫僧去休息吧!” 白云霄道:“你是让我住孤云精舍?” 白龙道:“大师兄生前视施主如上宾,再说孤云精舍除了施主这等雅人能居住外,谁还有资格呢?” 白云霄长叹道:“除了祥龙,神龙寺中就只有你知我了,我自己去精舍,大师安顿好夫人后,勿忘来精舍一叙。” 白龙道:“遵命。” 神龙寺中的孤云精舍,本是祥龙大师研经之场所,除白云霄外,别人是决不其居住的。 白云霄刚在舍中落坐,就有小沙弥来侍茶。 他不禁叹道:“祥龙一死,就没有酒么?” 话音末落,舍外倏然响起笑声,道:“方丈驾鹤,末满百日,当然禁酒,不过施主触景生情,自然例外,贫僧这不携酒侍客来了么?” 白云霄欣然相迎,道:“我只是一时伤怀,不想大师竟体贴入微,难怪祥龙在世时,老在我面前夸你,神龙寺若没有你,只怕我已不会再来了。” 白云霄从白龙手中接过酒,昂首便干了一杯,才道:“你这么快来,把夫人安顿妥了么?注意要保证她的安全。” 白龙大师道:“贫僧派了三个小沙弥,轮流伺候,外面还派了二名三代弟子,把守院门,应该足够了,等会贫僧再会叮嘱三名沙弥,要他们随时注意夫人的言行起居,以防她自杀。” 白云霄摇头,道:“不够!” 白龙道:“为何?” 白云霄道:“因为除了防她自杀外,还要防人对她暗下毒手。” 白龙笑道:“神龙寺已三十年未遇外敌,周围三百里内,贫僧敢说还没人有胆潜入寺内杀人。” 白云霄道:“可是现在情形不同了,一水之隔,五十里之遥,可说是风云聚会,黑白两道高手云集。” 白龙作声道:“他们是为本寺而来?” 白云霄沉吟片刻,道:“我本来不想说,看来神龙寺中有了内奸,与那些江湖人物似有勾结。” 白龙听后神色一震,忙追问道:“施主可知道原因么?若有内奸,又会是谁?” 白云霄道:“神龙寺中,祥龙已死,只有你们五位师兄弟当权,馀者无足轻重,要说内奸的话,可能就在你们五位人之中了。” 白龙苦笑道:“依施主之见,贫僧也难脱嫌疑了?” 白云霄笑道:“若你有嫌疑,岂不是连已死的祥龙都有嫌疑了,我又怎么会对你说。” 白龙合什恭苯敬敬施礼道:“多谢施主相告。”这位儒雅的和尚再三致谢后才告辞。 白云霄却感到一阵落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或许是伤感祥龙之死,神龙寺后继无人吧! 第二天一早,白云霄别了韩夫人之后,便又去夕阳墓地接紫云英。 再回到夕泪墓地,已是深夜。 这次白云霄轻车熟路就来到地下大厅,除寒山,高氏兄弟与胭脂女外,又增加了三个新人,这三个新人虽在苗疆没有见过,但在中原道上,白云霄却见过不下二三次。 一个是中原道上威名狻盛的“掌里干坤”铁索华。 一个是“铁面关公”尤坤。 一个是“鬼夫子”金小畏。 三人都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这给白云霄一种感觉,南岭苗班之地,不但风起去涌,未曾露面的江湖好手还不知有多少,果如韩夫人所说的,酝酿著一个绝大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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